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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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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洛惟閉上雙眼,丹田集中全部靈氣,整個人發出幽幽的白光。

通過內視,他觀察自己的內丹。

一顆紅棗大小、通體金色的內丹在丹田微微顫動。

若是將自己的內丹渡給花辭,她就能醒。

滿腦子被花辭占據,柏洛惟完全忘記這樣做的後果是多麽可怕。忘記了結丹的不易,忘記了自己會死。

他雙手運氣提起,體內的內丹隨之輕輕上移,每移動一寸都伴隨著巨大的痛楚,肌肉撕裂、骨頭作響。

他額頭冒汗,汗水沿著側臉滴到脖頸之上。

內丹早已與肉身融為一體,取出它,與扒皮挖眼的痛楚何異?

“柏首座,您這是在做什麽?”

低沈中帶著輕蔑的男音一棒打斷柏洛惟的集中力。

柏洛惟調息收式,內丹回到丹田的位置。

轉身一看,內務堂的秦千峰手拿折扇佇立門側。

秦千峰與柏洛惟從小一同長大,同為禹掌門的關門弟子,可謂總角之交。弱冠之後,柏洛惟進了戒律堂,秦千峰入了內務堂,感情才漸漸疏遠。

他是何時進來的?柏洛惟竟然一點也沒有察覺到。

“柏首座不必驚慌,你一心要救床上這位姑娘,沒註意到我也不奇怪,恐怕這時就算魔修進犯,你也不會註意到吧。”

秦千峰的語氣實在算不得好。他將折扇背於身後,大搖大擺走到柏洛惟面前,從上到下打量他汗水淋淋的臉。視線移到床榻上的花辭屍身上。

秦千峰突然笑了,道:“柏首座這是要舍命英雄救美嗎?真是奇談吶。掌門師尊命我們斷絕七情六欲的教誨,看來柏首座是置若罔聞了。”

柏洛惟拉下床幔,擋住花辭的身體,他不希望花辭這個病骨支離的樣子被無關人士看熱鬧的眼神褻瀆。

他冷冷一言:“師弟,你有話不妨直說。”

秦千峰挑眉,自己給自己斟茶,一點也不見外。

“如今我的身份地位早已不配做柏首座的師弟了,誰叫掌門師尊一直偏愛你,哎,我只能默默守著內務堂的微小差事,將來柏首座你當了掌門,怕是要徹底忘記我這個師弟了。”

他話語間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嫉妒,仿佛是故意說給柏洛惟聽的。

柏洛惟內心毫無波瀾,不接他的話茬,只問:“師弟今日來,到底所為何事?”

秦千峰自討無趣,撇了撇嘴,打趣道:“當然為了你的小情人而來。”

情人二字說的汙穢不堪。

柏洛惟額角青筋暴起。

“休要胡言。花辭是個清白的姑娘,你是清修之人,怎可毀人清譽?”

秦千峰盯著柏洛惟眼珠直轉,嗤笑一聲。

“我譏諷你十來句,你無動於衷,我只說了花辭姑娘一句,你就惱怒成這樣。你敢發誓你對花辭姑娘一點私情都沒有嗎?”

柏洛惟最不願細想的事被人戳中,心口被人打了一拳一般,說不出話來。

“罷了罷了,”秦千峰擺手,“師兄你從小就不經逗,師弟我不玩你了。”

語畢,從隨身的儲物袋中拿出一顆杯碟大小的珍珠。

珍珠重見天日的一瞬間,靈氣溢滿了整個入仙殿。不是涓涓細流的靈氣,而是爆炸式擴散的靈氣,濃厚的靈氣逼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秦千峰捧著珍珠,在柏洛惟耳邊細語:“你可是我最仰慕的師兄,我可不想看你自毀金丹,氣絕身亡。這顆珍珠可以代替你的金丹,把它渡過花辭姑娘吧。”

柏洛惟半信半疑,正欲接過。秦千峰手一閃,柏洛惟撲了個空。

“師弟?”

秦千峰扯起一邊嘴角笑了。

“把這個寶貝給你之前,我有一件事情想知道。”

珍珠的靈力一息接一息瘋狂溢出,像個砸壞的水缸瘋狂漏水。柏洛惟真害怕在渡給花辭之前,珍珠的靈氣就耗散殆盡。

他焦急萬分,語速極快的應道:“若是我能說的,我都會如實奉告。”

秦千峰不緊不慢,捧著珍珠躊躇。

柏洛惟眼珠隨著珍珠而轉,心臟上了發條一樣越來越緊。

秦千峰終於開口,聲音低沈,十分嚴肅:“花辭姑娘是不是上古轉生獸?”

字字誅心,柏洛惟下意識瞇起眼睛。

上古轉生獸事關火陵派靈眼存亡,此事只有太上尊、掌門和柏洛惟三人知道,絕不能外傳。

秦千峰是如何知道上古轉生獸的?

柏洛惟不言語。

秦千峰笑說:“火陵派靈眼幹涸,需融合上古轉生獸才能解救,否則十年內此地的靈脈將盡數消失,火陵派滅頂之災。我可說對了?”

柏洛惟看著秦千峰的眼神變得狠厲,仍是不言語。

秦千峰將珍珠塞到柏洛惟手裏,讓他好好握緊,從下方直視他的眼睛。

“看來我猜對了。”

“師弟,你到底想做什麽?”

“我什麽也不想做,我只是好恨,恨掌門師尊為什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告訴你,卻不告訴我。”

秦千峰嘴上說的兇狠,面上卻笑嘻嘻,步態輕盈的離開了。

半月之後。

系統更新完畢,幽靈態的花辭鉆入肉身。

回到身體的一瞬間,花辭心嘆:這熟悉的感覺,果然是原裝的身體,除了丹田裏多出的一顆珍珠。

不停有靈力從珍珠中湧出,通過經脈傳遍全身,暖暖的,能量充沛,讓人迷戀。

花辭直直躺著,她想睜開眼睛,但是畢竟與肉身分離了半個月,有些控制不好。她的手指輕微卷曲,眼皮只能勉強動兩下,更多的動作就做不到了。

手突然被人死死捏住,她知道那是柏洛惟的手。

這半個月來,柏洛惟日日夜夜陪在床邊,寸步不離,將珍珠渡給花辭後,一直往花辭體內灌輸靈力,花辭體內都快被靈力撐爆了。

柏洛惟握住花辭的手有些顫抖。

幾番掙紮,花辭終於睜開了眼睛。

好亮,顏色好鮮艷,所有的物體都那麽清晰,跟幽靈態時看到的感覺完全不一樣。

面前的柏洛惟也是那麽清晰,她一把抱住柏洛惟,把額頭埋在他的肩上。

柏洛惟身上傳來輕微的汗味。

柏洛惟推開花辭,笑了。

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:“你終於醒了,想吃飯嗎?”

花辭撇著八字眉,不知該哭還是該笑。

內心吐槽,吃什麽飯,你天天讓廚娘給死人做飯,都把廚娘給嚇傻了。

也許是重獲新生的喜悅,也許是久別重逢的感動。

一時沒忍住,花辭一滴眼淚掉下來。

柏洛惟用衣袖輕拭她的眼角,突然,觸電一般縮回手,望著自己的衣袖。

花辭抹抹臉:“你的衣袖怎麽了嗎?”

“沒什麽。”

柏洛惟說罷疾步要走,花辭死死拉住他的衣角,好多天都沒有說話了,她不想柏洛惟離開。

柏洛惟面容微紅,有些尷尬的說:“我這幾日未更衣,有些邋遢了,你大病初愈,不能碰臟汙,我去去就來。”說完,把臟臟的衣袖藏在手心中。

花辭笑了,原來他是要去洗澡換衣服啊!好吧好吧!快去吧!

“我讓濮元忠來陪你,”柏洛惟平靜的說道,“我沒有把他打入火牢,你應該會想見他,有話跟他講。”

他表情有些落寞。

花辭癟嘴:“我只想見你,只想跟你講話。”

柏洛惟一怔,面色忽的紅了,慌慌張張走了。

濮元忠進來,一口一個“花姐”,叫得可甜了。那諂媚樣,都快忘了初次見面時,他是有多囂張。

花辭打開系統面板。

因為bug修覆,任務回檔到倒計時7200秒時。

隨著濮元忠的歸順,任務完成。

花辭長出一口氣。

這時,門外的守衛慌慌張張跑動,外面騷動一團。

花辭豎起耳朵聽。

入仙殿外,守衛們奔走相告。

“柏首座出事了!快來人。”

“柏首座出事了!快來人!”

花辭顧不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和衣衫不整的睡裙,掀開被子就沖向門外。

太久沒有下床,她的下半身跟癱瘓了樣無力,跌跌撞撞摔在入仙殿門口。

嘉兒和平兒奔過來將她扶起。

“姑娘,你快躺回去,你剛醒來千萬別亂走涼了身子。”

花辭哪聽的進這些。伸長了脖子朝殿外騷動的守衛群望去。

“柏洛惟怎麽了?他出什麽事了?”花辭急的恨不得蹦起來。

嘉兒也不知道,只是擔心的搖頭:“柏首座進了沐閣之後就再無聲音傳出,守衛傳話說軒正殿來人請他議事,也無人答話,柏首座事事嚴謹,從未如此,所以才懷疑是在沐閣出了事。”

“那趕緊進沐閣看看情況啊。”

嘉兒難得的臉紅,為難道:“可是,誰敢沖進沐閣,萬一無事,豈不尷尬?”

花辭完全沒聽出嘉兒為什麽尷尬,她一心緊張柏洛惟千萬別遇上危險。

花辭提著睡裙,大步走向沐閣,嘉兒和平兒一路小跑才追的上她。

沐閣前聚集了好些喧雜的守衛,守衛們商量半天也沒商量出個結果,亂作一團。

“讓一下。”

花辭出聲,守衛立刻整齊的列成兩隊,給花辭讓出一條路。

花辭大踏步走到沐閣門前,用力一推,直直踏入。

她這才知道,為什麽嘉兒會覺得尷尬了。

她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溫泉池,這沐閣就是澡堂的意思啊!!

自己這麽明目張膽,豪氣如雲的沖進來看柏洛惟沐浴,那些守衛肯定看傻了!花辭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,趕緊將門反手關上。

溫泉池裏,沒有穿衣服的柏洛惟躺在水中,他的頭靠在池子旁,溫泉水漫過他的胸肌,那是一副十分結實健壯的身體,散發男人的荷爾蒙。

花辭湊上去一看。

柏洛惟並沒有出事,他只是累的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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